【7.密意丛书 • 6.龙树二论密意 • 3.六十正理论2 • 2.证成观修次第 • 7060302】
第三章 龙树二论之《六十正理论》第二部分
第二讲 证成观修次第
31 于求真性者,初说一切有;通达义无贪,然后说寂灭。
【疏】由本颂起说建立观修次第的义理。
依梵本,本颂应译为:
于寻求真性 初说一切有 其后知义已 无贪执寂灭[5]
与汉译比较,理路较清晰:行人既知义,是故无贪执而得寂灭。
寻求“真性”的次第,于初时应说“一切有”,五蕴、十二处、十八界皆有,所以依缘起义,亦必先建立为缘起有,因为蕴处界中的识境亦是缘生,不能一入手即说空(下颂说“但闻空性声”)。当学人通达重重超越缘起之时,然后才能现证无贪于有,并依此现证果观修而得寂灭。这样次第宣说,才能成立观修次第。
若诤者说,释迦于初转法轮时已经说有,如说一切法即是五蕴、十二处、十八界,所以若依二转法轮,由“缘生性空”便可以直接说之为空性,更无成立缘起有的需要。
这说法不应道理,因为若不将一切法先说为缘起有,又怎能由观修缘起有来去除对生灭现象的执著呢?本论已明说须由观修缘起才能去除对识境现象的执著,难道说,只需要说“因为缘起,所以性空”便能去除执著?所以认为一说缘生便可以一空到底的人,实在违反了本论所说的次第。既然必须令行者“通达义”,才可以由对世间“无贪”而现证寂灭,可见并不是一说缘起,就可以同时说空、说寂灭。
32 不知寂灭义,但闻空性声;不修福德业,损害彼劣夫。
【疏】本颂紧接上颂而说,倘如不先令行者通达寂灭的义理,只说空、空、空,那么便成“顽空”,这反而可能对行者有害,因为他可能成为“不修福德业”的“劣夫”。
由上颂及本颂,便知道目前流行说“缘生性空”的过失,以及依据“三系判教”说龙树为“性空唯名”的过失,其实,唯识宗固然不是“虚妄唯识”,龙树的中观亦显然不是唯说“性空唯名”,至于如来藏更不是“真常唯心”。判教的名相排列得很齐整,令人注目,但决不能说为真实。
33 说诸业果有,众生亦真实;了知彼体性,然后说无生。
【疏】若不知寂灭的义理,对缘生但说为空,于是众生可能“不修福德业”,为了避免这种错失,就必须说业果为有。
所以佛说四谛,初说“苦、集”二谛,亦必一定说此为有,更说“灭、道”二谛,便即是说寂灭,是说由空性的道,灭去苦、集,并不是一入手即说空性。倘如不依次第,因为说“缘生”,便立即说“性空”,有情如果因这说法而落于“性空”边,他必然认为对苦与集不须修断灭,因为苦空、集空故,既然空,何必更作断除,这就全部观修失坏,行者连资粮道都不能入。
我们对“因为缘生,所以性空”的决定见,从多方面来作遣除,并非是失去持平的恶作,实在是必须说出学人一定要依次第,若次第顚倒,不但不能入佛知见,实在不能入佛之门,所以我们讨论的是大事,而不是言说与理论的诤论。
34 诸佛随须要,而说我我所;蕴处及界等,亦随须要说。
【疏】依梵本,本颂应译为:
胜者为言说 说我所及我 如是为言说 亦说蕴处界[6]
梵颂说为“言说”而说,比汉译为“须要”而说,意思较为着实。
成立业果为有,有情为有,只是佛的言说,为宣示而建立言说。不只如此,连说我、我所,说蕴、处、界,亦是为言说而建立言说。持着佛的言说来作观修,次第通达而至知真实义,这时候就自然能知佛的密意,由是能了知本性而决定无生。
本颂说明先依佛言说的重要,对佛的密意亦必依言说始能了知,所以观修时,绝不可能一入手即说依密意观修。
35 说大种色等,正属识中取;了知彼当离,岂非邪分别。
【疏】依梵本,本颂应译为:
依言说所摄 由识说大种 知彼当失坏 分别岂非妄[7]
汉译有点混淆,尤其是末二句,梵颂则清晰,既然知道大种“当失坏”,还对大种作分别,岂不是虚妄。理路十分清楚,因为这是观修行人的决定。
言说依凡夫的心识而建立,所以佛在言说中说之为有的一切法,必然只在心识中显现为有,此如说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种色为有,亦由心识取之为有。
对佛于言说中依识建立的有,当学人证知一切有法都当失坏,便不会分别其为有为无,如是决定,即能由观修而现证“非有非非有”。
这便是龙树总结他所说的观修次第。
36 唯涅槃真实,是诸佛所说;谓余非颠倒,智者谁分别。
【疏】佛说一切言说,唯“涅槃”此名言真实。若于“涅槃”此名言之外尚有“非颠倒”者,无有智者会这样分别。
本颂于说观修次第后,更说言说非真实,这便是如颂31所说:“于寻求真性,初说一切有,其后知义已,无贪执寂灭。”(梵颂)因此本颂可以视为是对观修次第的总结。